西方世界的“自由”困局——读观网《外交事务:自由主义的未来将是保守主义》一文有感

由《观察者网》庄蕴菲翻译,来自美国《外交事务》杂志的《自由主义的未来将是保守主义》一文,确实是一篇颇具智库范儿的文章。

这篇文章提笔即书:“自由主义世界秩序已经岌岌可危”,“自由世界内部越来越严重的民粹主义、民族主义以及威权主义”和“自由世界外部,好战的俄罗斯以及崛起的中国”,不仅仅使自由主义世界秩序“岌岌可危”,也使自由主义世界秩序培育之下空前的经济繁荣与和平“岌岌可危”。

在强调了“岌岌可危”的形势之后,文章又热情地回顾了自由世界以前为推进世界自由所采用的手段,以及所取得的成绩:

“自二战结束以来,美国为了自身利益,创建了一系列机构、规范,以及制度,来打造以美国为首的自由主义世界秩序”,“它之所以由美国主导,原因在于,其建立的基础是美国霸权:美国为其盟友提供安全保障,美国军事力量保障开放的全球贸易得以无碍进行”。这个秩序,首先是成功“将西德和日本两个崛起的强国纳入麾下,早在中国被赋予‘负责任的利益攸关者’这一称号之前,他们早就承担了这样的角色”。

“随着冷战的开始,除西德之外,希腊、土耳其和西班牙也纷纷加入北约。欧盟的前身——欧洲经济共同体的成员国翻了一番。包括关税及贸易总协定,以及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这样的核心经济组织,都扩展了其成员国”。

“冷战结束之后,随着苏联解体,中国国力尚弱,美国将其军事安保承诺扩大至澳大利亚、日本、菲律宾、韩国以及其他地区盟友。在欧洲,北约和欧盟的成员国不断增加,影响力远远超出欧洲版图。欧盟发展其‘邻国政策’以加强国土安全、促进繁荣,同时在亚欧地区、中东以及北非推行自由主义。北约在阿富汗、亚丁湾以及利比亚也开展了军事任务”。

“最有争议的一点在于,部分变化对国家主权构成了挑战,这是在‘国家保护责任’的号召之下,政府、非政府组织和激进分子开始推行对国际法律的强化,他们希望国家能为如何处理与国民之间的关系担负起责任”。

“如北约这样强大的安全组织以及国际货币组织这样有力的经济组织,都纷纷响应号召,为传播人权自由、信息自由、市场和政治自由投入了一份力量”。

“美国及其同盟国持续为非政府组织提供资金支援。后者在资助下建立了民间组织,致力在中国、俄罗斯以及其他地方宣扬自由、民主与人权”,“参与别国内政并不新鲜,不寻常之处在于,这些活动的开放性和有组织性”,“正如美国国家民主基金会的创始人之一艾伦·温斯坦在1991年的访谈中所说的:‘我们现在所做的事情,其实25年前,美国国家情报局大部分已经在暗地里做过了’。”

“1999年,北约利用其军事力量实践了‘国家保护责任’理论,胁迫南斯拉夫总统米洛舍维奇默许科索沃的事实独立。此后,美国及其同盟国公开与当地民间组织合作,推翻米洛舍维奇的统治。这是一项英勇的举措。就在几个月后,这个地区原本看似边缘化的政治角色被改变了,在美国及其盟友的帮助下,该地区加入了自由西方建立的安保及经济体系”。

但是,在吹嘘自由世界这些推进世界自由的行动手法,及其所取得的成绩之后,文章也不得不说:

“中国在南海展开军事化行动,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并插手美国和欧洲的选举投票,先前所说的修正主义,与这些事件在道德层面上并不相同”,“关键在于,非自由主义国家的修正主义仅仅被看作是权力垄断的说辞,但自由主义国家的修正主义则带来了地缘政治上的回报:扩大盟国、增强影响力,而美国作为主要宣扬者获得的回报是最多的”。

然而,尽管“美国的回报是最多的”,最终的结果却仍然是:“1995年,以购买力平价计算,美国及其同盟国占全球总产出的60%。而现在,这一比例已经下降至40%。当时,全球80%的国防开支来自美国及其同盟国,而现在只有52%”,“不难想象,非自由主义国家会大力投入资源以建立能凸显自己国家主张的组织,比如上海合作组织、新开发银行、欧亚经济联盟以及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等等。强大却不民主的俄罗斯永远也不可能加入北约,就像中国永远也不会赞许美国在亚洲的军事存在”。

另外,“几次投票结果显示,厌战的美国公民、对欧洲持怀疑态度的英国人,以及其他的西方公民,都公开批评所谓的全球化精英”。

所以,“要维持自由主义世界秩序的影响力,已经越来越难”。

在这样的情况下,文章不得不说:“外部的环境已经发生了变化,因此,世界秩序需要随之改变”。

怎么变呢?

“首先,最重要的是,美国及其盟国要有维持现状的决心”,“贯穿整个70年代的美苏冷战表明,自由主义经受得起保守防御的考验。冷战期间,自由主义政策便可以抑制美苏之间的对峙,增进与中国之间的友好关系。这使得美国及其同盟国有喘息的空间。这段历史表明,如今的自由主义秩序,是可以走向保守的。想要保卫基于自由主义的世界秩序,领导人们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便是采取保守主义策略”。

应该说,这篇文章还是很下了一番功夫的。

她从正反两个方面论述了保守主义策略,就是在维持现状,确保美国及其盟国既得利益的基础上,立足于美苏冷战的成功经验,与非自由主义国家再来一次冷战,通过在冷战中离间非自由主义国家之间,也就是中国、俄罗斯、伊朗之间的关系,集中力量拖垮一个对手,从而赢得最后的胜利。

然而,也不得不说,立场不同,眼界就不同,智商也就不同。

这篇文章的作者,大概是没有找到中国能够“在南海展开军事化行动”的原因;没有找到,俄罗斯能够“入侵乌克兰并插手美国和欧洲的选举投票”的原因;更没有找到“自由世界内部越来越严重的民粹主义、民族主义以及威权主义”的原因;当然,他也就更不可能看到,他们的自由主义,已经从理论到实践,陷入了枉自挣扎、无可挽回的困局;他也就更不可能知道,他们的自由主义,是要必然地归于失败的。

首先,从理论上,他们的所谓的自由主义,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寡头政治的自由主义,是一个为极少数大富豪、大资本家张目的自由主义;而不是为多数人呐喊,为多数人谋福利的自由主义。

这些人口口声声标榜自己的自由主义,可是,他们什么时候解释过他们的自由主义?他们什么时候定义过他们的自由主义?

正像“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这个命题一样,这个命题有没有限定一个条件?有没有一个特定的场景?

这个鸡和蛋的关系,是同一个生命系统之间的关系?还是不同生命系统之间的关系?

如果是同一生命系统之间的关系,那当然是先有蛋;如果是不同生命系统之间的关系,那当然是先有鸡。

同样的道理,你口口声声自由主义,那么,你这个自由主义,是什么范围里的自由主义?你是怎样定义你的这个自由主义?

在这个世界上,狮子有狮子的自由,羊羔有羊羔的自由;狮子也有狮子的不自由;羊羔也有羊羔的不自由。

狮子的自由,就是它不惧任何对手的竞争,没有对手敢和它单挑。因此,它可以孤独,可以自由自在地享受孤独。

然而,狮子也有它的不自由。它必须在自己所限定的范围内自由自在,而不能超出它自己所限定的范围外自由自在。因为,它必须承担保护自己家庭的责任。

虽然它的实力强大,但它的儿女们实力不强大。儿女们的虚弱,限定了它的自由,提醒它,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自由。

另外,虽然它是捕猎能手,但是,它也不能自由自在地捕猎。大自然有两种办法限制它自由自在地捕猎。一种是提高猎物的逃生能力,让它无法自由自在;一种是猎物消亡,它也消亡。

在羊羔方面,它虽然是弱者,它也有它的自由。它有它吃奶的自由,它有跟着妈妈,接受妈妈母爱的自由。它的妈妈虽然相对它具有很大的实力,能够得到比它多得多的自由,却相对于它,必须限制自己的自由,从而为它提供自由。

自由,是万事万物的天性。

万事万物都有自由,而万事万物也都有自己的自由边界。

那么,鼓吹自由主义的西方自由主义者们,你们的自由的边界在哪里?你们对你们的自由主义的定义是什么?

人类的自由,是像动物一样由大自然来限定吗?人类的自由,不是由人类自己来自我约束吗?

人类的自由,就是“美国为了自身利益,创建了一系列机构、规范,以及制度,来打造以美国为首的自由主义世界秩序”吗?人类的自由,就是“自由主义国家的修正主义带来了地缘政治上的回报:扩大盟国、增强影响力,而美国作为主要宣扬者获得的回报是最多的”吗?

人类的自由,就是“北约利用其军事力量实践了‘国家保护责任’理论,胁迫南斯拉夫总统米洛舍维奇默许科索沃的事实独立,此后,美国及其同盟国公开与当地民间组织合作,推翻米洛舍维奇的统治,这是一项英勇的举措”吗?人类的自由,就是“美国及其同盟国持续为非政府组织提供资金支援,后者在资助下建立了民间组织,致力在中国、俄罗斯以及其他地方宣扬自由、民主与人权,参与别国内政并不新鲜,不寻常之处在于,这些活动的开放性和有组织性”吗?人类的自由,就是中国社会科学人士受美国人士邀请前往美国进行学术交流,而美国政府拒发签证吗?

其实,西方世界那些人嘴里所谓的自由,早在一百多年前,就由另一些西方人给戳穿了,那就是马克思主义的阶级论。

自由,是有阶级性的。

资产阶级有资产阶级的自由,无产阶级有无产阶级的自由。

只不过,到底谁的自由理论是正确的?

那不能靠嘴皮子决定,而是要靠枪杆子决定。

所以,巴黎公社就血流成河。

当然,单纯地靠枪杆子决定也不行,毕竟是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谁也离不开谁,消灭了对手,也就是消灭了自己。

要想息事宁人,就只能将矛盾外引,变阶级斗争为民族斗争,变人与人之间的阶级斗争为国与国之间的阶级斗争。

不过,他们的这一招,现在也不灵了。

因为:“1995年,以购买力平价计算,美国及其同盟国占全球总产出的60%。而现在,这一比例已经下降至40%。当时,全球80%的国防开支来自美国及其同盟国,而现在只有52%”,“不难想象,非自由主义国家会大力投入资源以建立能凸显自己国家主张的组织,比如上海合作组织、新开发银行、欧亚经济联盟以及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等等。强大却不民主的俄罗斯永远也不可能加入北约,就像中国永远也不会赞许美国在亚洲的军事存在”。

在这样的情况下,“几次投票结果显示,厌战的美国公民、对欧洲持怀疑态度的英国人,以及其他的西方公民,都公开批评所谓的全球化精英”,“要维持自由主义世界秩序的影响力,已经越来越难”。

所以,“外部的环境已经发生了变化”,“世界秩序需要随之改变”,“首先,最重要的是,美国及其盟国要有维持现状的决心”,“贯穿整个70年代的美苏冷战表明,自由主义经受得起保守防御的考验。冷战期间,自由主义政策便可以抑制美苏之间的对峙,增进与中国之间的友好关系。这使得美国及其同盟国有喘息的空间。这段历史表明,如今的自由主义秩序,是可以走向保守的。想要保卫基于自由主义的世界秩序,领导人们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便是采取保守主义策略”。

确实,采取保守主义策略,利用70年代的美苏冷战经验,打一场新冷战,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项。

毕竟这是成功的经验啊。

所以,我们只能在这里,对那些西方自由主义志士们,致以良好的祝愿:

祝你们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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