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桥上的党组织：研究人民海军的“强军之魂”，美军还是得靠中国人

这个周末，山猫在外网发现了美国海军学会（United States Naval Institute, USNI）网站7月3日发布的一则文章，称美国海军开始认真研究人民海军的政治委员这一角色。作为团队中的英语听力机+PDF星人，我自然挖掘到了50页的研究报告原文，并通读一番——的确很有意思，然而总体感受嘛……先不急着说。

研究报告是由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Center for Strategic 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 CSIS）发布、新鲜出炉，标题为《党组织上舰桥：中国海军的政治委员们》（Party on the Bridge: Political Commissars in the Chinese Navy）。

▲报告封面，作者美国海军中校杰夫·本森，合著者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拉惹勒南国际研究院的訾阳

不难看出，这个标题化用的是美国海军通报舰桥指挥结构变更的那一句口令：Captain on the Bridge！如果翻译为“舰长上舰桥”，虽然正确但表意缺失，依照现实中西方国家海军舰长权威性，以及海军语境中这一口令是下级说的，所以应当运用敬语，译为“舰长莅临舰桥”。而对这篇文章的标题，自然要根据我军的传统与现实，翻译成“上舰桥”了。

▲说起来最早接触Captain on the Bridge这句话，还是小学时玩一个古早游戏听到的语音~现在也有了满怀致敬的重制版

真正关键的“第二作者”

可以说，报告的标题就表达出对人民军队政治工作体系相当高的重视程度——尽管美国海军学会表示有些“看不懂”。这份研究报告的第一作者，是美国海军现役中校杰夫·本森（Cmdr. Jeff Benson），曾在2017年9月至2019年5月期间，担任部署在西太平洋的“阿利·伯克”级“斯蒂特姆”号导弹驱逐舰舰长，目前是CSIS高级研究员，具备充分的实地履职经验。

▲美国海军中校杰夫·本森

其合著者是一个中国人，名叫杨子（音译），是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拉惹勒南国际研究院的高级分析师，亚洲研究文科硕士（Master of Arts in Asian Studies）。其专注的研究专精领域是中国的军民融合战略、中国军队心理健康、中国军队信息战、中国军民关系和非传统安全领域议题。

阅读这份研究报告原文时，我很难不掺杂大量的个人因素在里面。不仅是因为我的父亲所代表的上一代人民海军政工干部，我的朋友里也有随着新一代战舰征战大洋的新时代政工干部——不用说，都是美国海军西太平洋势力“当面之敌”；甚至在从未设想的另一种人生可能性里，我会有极大概率认识这位杨子。

我在本科毕业后申请读研时，总计收到3份offer，其中之一就来自于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而我所申请的，正是拉惹勒南国际研究院的亚洲研究理科硕士（Master of Science）。

▲有意思的旁注：收到offer时是2012年6月1日，那天正好还是跟养鸡同学第一次线下见面，至今记得他看到这个offer时说的话：“NTU这个文科啊......还有很大发展空间”

作为小伙伴们笑谈中的“文化人”，我刷个文凭无非是给学生生涯画个光鲜点的句号，还因为不想继续读书和家里大吵大闹过——虽然在国内研究外国早已汗牛充栋，外国对中国普遍一知半解的这个时代，学这个倒是存在很宽广的“前景”。

然而所谓学术研究普遍存在功利性，就好比轻武器工业最赚的订单是军队用户订单那样，研究的资金与资源始终要依赖外国国家机器，或者外国国家机器的白手套（这基金会那学会协会，号称是NGO、NPO啥的），导致这种“前景”几乎完全存在于政治与文化上高度敏感、甚至高度保密的领域，即使没折腾到此生不得回国，必然在良心上是永远过不去的。

当然喽，在这种一知半解的领域，搞系统性学术研究就有一个巨大的利好：比较容易“刷”创造性、突破性和探索性，即使说不上“开宗立派”级别，多少也有“奠基”之名。我这个PDF星人看paper，从来先翻注释和来源——在《党组织上舰桥：中国海军的政治委员们》中，有大量的来源标注为：“根据作者的原创分析”（based on authors' original analysis）。

▲比如这张人民海军5大兵种政工层级图，虽然肯定有不准确的地方，但多少也是一份高于“强敌里你鳖爱好者”平均水平的军迷作业

费了这些工夫，是为了说明，因为这份研究报告有一个具备相关研究基础和完整汉语母语习惯的中国人作为合著者，所以在信息获取上，是西方相似研究里难得的精准和明确——或者用我日常的话语来说，这份研究报告打破了汉语的“天然语言壁垒”。

这种壁垒是广泛而全面存在的，随着我军现代化进程的推进，对壁垒的“攻坚”首先开始集中出现在对人民军队新型武器装备、编制改革等硬件领域的探讨——比如推特上那些个“外国狗特务”（而且我知道他们有人还看这个公众号）；而随着中国年轻人外语水平越来越高，也有不少主动与外国进行这方面交流探讨的，客观上也在消解语言壁垒。至于《党组织上舰桥》一文，是直接论述组织机构体系这样的软件领域，引用的中文资料自然是满满的“中国特色”，所以是得有杨子研究员这样的人，帮助很想了解我军政工体系运行的本森中校“打破壁垒”。

▲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拉惹勒南国际研究院的高级分析师杨子

哟，你们研究的这个东西啊......

说是政工体系，但报告里还是更加强调政治委员（Political Commisar）这个职务：一则在上一次冷战与和平演变的信息战中，这个概念在西方普通人中比较有普及度，二则研究报告本身，也是更为关注海军团级以上单位政工主官，也就是使用“政委”这个称呼的人。这也很合理，在海上遭遇情况里，美军急切需要分析我方大中型水面舰和潜艇（都设有政委这一职务）的指挥体系如何运作。

▲研究报告原文截图：政委是党委常委的书记，党委常委是这一单位的最高决策部门，一般而言军事指挥员是副书记

▲报告中的对比图：一长制的美军，舰长居首位，副长、士官长辅助；我军则是舰长、政委并行，党委常委里还有副长和副政委，以及非常有意思的是，这一研究报告里提及我军舰艇有过2个副政委的情况——这个我都不知道

研究报告中，虽然经常提及更好的了解人民海军政工体系和“双首长制”和政治工作制度的目的啊，是为了减少误判，降低出现危险情况的可能。但其实际关注点是毫不讳言地把我们视为敌手——意图了解我军在作战时政工人员与体系如何运作：比如对临时党委、联合党委的关注。

在组织机构一段，研究报告极为注意党委，尤其是党委常委的职责。文中以极度痴迷的笔调，试图了解什么是我军指挥机关眼中的“重大问题”和“紧急情况”。

▲原文与注释里的“重大问题”和“紧急情况”

▲而且作者还搞到了《战时政治工作的组织与执行》这样的书籍/手册

除此之外，报告也概述了营级政治教导员、连级政治指导员、排级乃至班级党小组组长等政治工作者、或者需要执行政治工作职能的人员的情况。

在这份报告之前，美国当局对我军政治工作体系是有所接触和了解的，但要么是中央情报局、国防部和海军情报单位内部资料，是比较概略性的；要么是在具体工作和生活中与我军军人有较多接触的人根据亲身经历所总结。总体而言不够细致，也欠缺系统性——而我军作为整个中国社会的重要组成部分，不仅仅在党建工作上体系更加健全、态度更加认真，同样也处于高速变化之中。

就这份报告而言，由于第二作者有着完整汉语母语习惯，因此很容易就从当前新闻里搜罗了大量关于政工干部学军事、练指挥等相关信息，包括海航部队政工干部登上特种机，参与一线飞行之类的新闻。

▲在中国人的协助下，报告能在事实层面把“党指挥枪”，以及“学军事、练指挥”对进行政治工作有利给捋明白，相当不易

报告甚至还引经据典，讲了党指挥枪是如何确立的，解释了三湾改编、古田会议的作用。包括在海军层面政工担当本单位军事主官职责，或靠前指挥军事行动。

▲历史沿革是有的

▲还引用了314海战前531舰的情况，总之，知道的挺全乎

上面的简述，大概可以看出这篇研究报告靠谱程度挺高的，不愧是强敌，不愧是有中国人参与合著——然而，也就到此为止了。

......就这？

不论我在学术上水平怎样、成果如何，我也干过类似的“对敌分析”，而且同样了解他们试图分析的内容。这一研究报告，信息搜集范围比较广，深度前所未见，合著者的努力“功不可没”，几乎等同于造了一个非常漂亮、相当强悍的车，铺了一条笔直而平坦的路。相比没看懂文章的美国海军学会，我倒是几乎以为他们要有所得了……

然而第一作者——操纵方向盘的——毕竟是个美国海军军官，我就眼睁睁看着它，“叮咣！”开翻了。

大概是研究课题是美国海军对手的政治工作体系，研究者本身曾经指挥亲历对峙一线，导致研究报告在导出结论的时候，本来理应为打仗时“知己知彼”服务的基本冷静与客观，彻底湮灭无踪。作为2020年全新的研究报告，甚至不如1971年海军战争学院的“美利坚冷战男儿”——

下图语出肯尼斯·C·凯西，美国海军战争学院数码公共课《政委是谁？中国共产党军队的政治军官》（Who Is the Commissar: Political Officers in the Chinese Communist Army）。

▲“中国人有他们的办法，我们有我们的办法，如果战争真的开打，的确会苦痛”

报告中固然描述了我军的集体领导制度（党委会议）能够群策群力减少误判；双首长制下，本单位政工与军事主官职衔、资历相当，可以相互扶持等优点。但与此同时，研究报告也更多关注我军政工体系带来的缺陷，以及几乎是必然提及的美军一长制优势，概括为如下几点——

中国的政工体系导致了军事指挥干部始终被掣肘；

如果出现意见不一，党委讨论会非常消耗时间，无法应对紧急情况，无法满足战争时兵贵神速的需求；

下属部门需要征求2个不同首长的同意，会失去主观能动性；

虽然在论述和资料罗列中，这一研究报告也多次承认“相关了解欠缺”，但是在结论里，却自然而然地疯狂进行“美式暴论”。按照研究报告的描述就是，我军舰艇上有事没事、一天几次开党委会；（可能）瞭望值更人员在海上看见了个啥，先跑去通知舰长，然后跑去通知政委。

▲美军的一长制，更加灵活，更加独立

▲美军瞭望值更人员只需要要去通知舰长，那么中国海军瞭望值更人员要不要通知政委？

用屏幕读大段PDF是很伤眼睛的，看的我眼睛疼；你这研究报告不提瞭望组倒也罢了，一提瞭望组，我可来劲了！上次强敌关于撞船事故报告的PDF一提到瞭望组，那可没好事啊，经常不通知或者找不到舰长——哦对了，本森中校指挥过的“斯蒂特姆”号驱逐舰也是“撞船俱乐部”的成员之一，2014年它在菲律宾拱翻了个民船。

▲口口声声说，一长制给予下属自由，下属拥有自由后会更有主观能动性，会更高效完成任务

把我军政工体系、双首长制、集体领导描述为“控制”，把美军一长制描述为“放权”，一定要比出个高下区别……敢信的人估计没几个了，因为基本事实并不支持这个结论。近年来，美国海军在西太平洋的水面舰艇，普遍存在的长官失察、士官管理疏忽、水兵训练不到位、多层级技能不具备，到底哪个符合“effectiveness”（效能）标准了？

▲你们的“菲茨杰拉德”号7月2日才修好回到圣迭戈啊！

更有意思的是，这篇报告一开始就强调“相遇时中国海军常有危险航行操作”，在导出结论时又提到“中国海军经常进行高难度操舰”、“干扰美舰‘行使由航行自由权’”。

▲反正你玩航行自由，我们必然会对应侦照驱离

▲中国海军能把舰艇开到美舰几码之内，显然是仔细计划并作出的决策

用着研究报告里描述“万般好”的一长制，美国海军现实反而毛病频出；用着研究报告里相隔不远又描述“存在诸多问题”的双首长制，中国海军反而行动果决，操舰精准……哟呵，你这车开翻了，还能翻回来？然而就像交通事故合集里常见的情况，翻回来一个没立住，又接着翻倒了。

▲按照上图说的美国海军执行一长制，舰长对一切负总责，也包括水兵们的福祉，那是无往而不利——然而最近就有这样一位美国海军舰长的典范啊，“罗斯福”号航空母舰前舰长克罗齐耶，同时抗击传染病疫情和泯灭人性、草菅人命的美当局，您猜怎么着？解职了！

一如前文提及，这一研究报告已经是西方对我军研判里颇为罕见的，各种信息充沛而细致，甚至专门多次强调了我军政治工作制度与苏军有明确区别。然而受限于二位作者对相关事实的了解程度，他们在行文中虽然了解军队是基于历史传统与既往荣誉运作——现实表现就是组织架构，但还是习惯性套用“苏联模式”来理解我军政治工作制度。

▲为了方便理解，研究报告也常以美军自身类比，称政委许多职责类似美军舰艇士官长

比如，大概是为了渲染我军政治工作系统的强大与重要，提升自身研究受重视的可能性，这份研究报告里渲染的我军政治工作制度是层级多样、组织严密、深深植根于我军的各个方面。这一理解模式，极度“从上到下”。

▲以及被我们视为“拍我军不像我军”的电影《红海行动》，在研究者眼中反而被视为“政委对军事行动影响的真实呈现”......

这和前面对美军一长制与各层级水兵自觉性的尬吹一样，也是掉进了坑里。所以还是要再次引用“美利坚冷战男儿”凯西说的那句话——方法、制度、体系，的确有设计因素在里面，但从来没有一种方法、一个制度、一种体系，是绝对好的、或者必然坏的。具体的好或者坏，都是体现在执行层面。

▲再次引用“冷战男儿”凯西的这句话，注意其落脚点是对我军全军政治工作的评价

是中国人≠真正了解人民军队

阅读报告的过程中，我有一种很滑稽的感受，好似搬出我尘封已久的MSSc（社科硕士）学位，给这两位“高级硕士”作者，进行“同行评议”（Peer Review）。

美国海军体制有相当多值得学习之处，它与美国海军如此“相得益彰”，因为这是一套内生的系统，不是生搬硬套强行搞的；我军政治工作制度虽然与美军差别巨大，但是“内生”这个过程却是相似的。

回到研究报告上来，首先，政治工作本身不只是政委和党组织，还有各种各样的完整配套体系；而且我军政治工作制度除了运用了“政治委员”这个词以外，本身是与人民军队发展历程同步共生的，与苏式政工体系区别极大，苏式政工体系，更像是“在（租来的）俄军身体内部安装外来植入体”。

▲虽然这些事儿，研究报告都提到了，但是究其理解水平，仍然浮于表面

在历史上，因为我们的革命武装力量长期以来相对弱小，从指挥员到战斗员都并不充裕。而无论是一早投身革命，还是在战斗中成长起来的我军指挥员，要么自己本身同时具备军事指挥员和政治工作者的素质，要么在我军体系下砺炼与成长，掌握了相应的素质。

说到砺炼与成长，就得提到研究报告对这些情况的描述，因为本身是英语的，哪怕引用了大量汉语信息源，语境仍然是非常西方风格的。比如说到党的方针政策，用的词是“indoctination”，这个词既是灌输、教导，同时也有一个贬义露骨的俗称：“洗脑”。这就导致在西方读者乃至研究者中，会下意识的认为“indoctrination”是枯燥的，令人抵触的。

实际上这个词在汉语中所指代的砺炼与成长，使得我军的政治工作体系极为灵活，在早期几乎没有定规——那一代我军高级指挥员的履历中，有兼任军事指挥员和政治委员的，也有从军事指挥员调任政治委员的，还有从政治委员调任军事指挥员的。

▲1949年4月23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华东军区海军在江苏泰州白马庙宣告成立——这一天也是人民海军的官方生日，张爱萍担任司令员兼政委

乃至从历史照进现实，我军基层指战员对政工干部学军事、练指挥的感触，是相当正面的：除了感慨政工（也可能就是说自己）工作越来越忙碌以外，普遍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举措。比如有人曾提及：（一个负责政治工作的军事干部）“本来就是政工最原本的样子”；甚至有人说：“他会全套，那可是帮大忙了！”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份报告的确具有开创性意义，比起西方以往的“思维定式”，已经进步不少了。虽然满篇充斥信息正确——推导正确——这什么结论？！的情况。这既是思维定式使然，同样也是强烈的主观敌视情绪的结果：

▲比如报告的结尾：随着中国海军继续发展，逐渐在海洋领域着手全球竞争的中国海军，会从双首长制改为一长制么？

潜台词就是“你们搞的双首长制就是错的，不正常的”

这种一以贯之、毫不掩饰的敌意、厌恶是始终存在的。毕竟，我军的政治工作制度，以及政治工作者这个群体，是美国与其拥趸极为仇视的目标。由美国主导，攻击、抹黑我军政治工作制度以及政治工作者的言行从未消停过，甚至渗入了我军内部、影响到部分人员。

我们必须要阐明的一点：所谓的“国家化”在我国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命题，我们的执政党并不是西方那种“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的旋转马灯，它与人民军队、人民共和国始终是有机结合的紧密整体，是中华民族现代化建设与伟大复兴的成果。试图以看似正义的借口割裂、剥离这几个要素，本质是宣扬和策动军事政变。

▲报告反复着墨美海军舰长效忠的是“美国宪法”，而非具体党派，体现了作者深重的偏见，无法认识到中美两国海军以具体不同的形式忠于各自的国家，对其研究有巨大的害处

但是，美国海军中能出现“有识之士”静下心，找中国人帮忙，对一个缺乏探索领域进行研究，撰写报告，不论内容如何，本身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这个表情包的强烈反讽意味，此处就非常合适

尾声：凝视深渊之前，不妨看看自己在哪里

在这一研究报告将近结尾时，作者甚至提到，应该直接通过两支军队层级的对话渠道，要求我军提供军队政治工作的详细信息；并且在各外事活动场合，不再专注于军事指挥干部，期望与政治委员们对话——想的倒挺好。

▲可不是咱们添油加醋，原话如此

当然了，一如研究报告里提到的，人民海军政工干部在平时的职责里多种多样，报告本身最感兴趣的，是反心理战，防间保密等工作的细节。而这段描述，倒是提起了我的注意力。

▲政工负责的和平时期安全工作

在人民海军的各项外事活动中，考虑到绝大多数外军没有政委这样一个角色，自然也就无法理解为什么一艘军舰上会有2个职衔相同的最高指挥官。作为政治工作者，自然是更要考虑到和平友好交流大局的人，所以一般来说——政委会主动“消失”。

随着人民海军的发展壮大，越来越多国家海军已经接受我军的这一现实，而美军则更进一步，想要更加直接的与政治委员们进行接触和了解。光凭这一点来说，不愧是强敌！然而，会主动“消失”的，只是外在的识别符号，而不是政委本身。在美军历次来访开放的时候，可能接待过各种各样形貌、气质截然不同的人员——

▲比如......你猜他是军事指挥干部还是政治工作干部？

他们有的身材健壮、似乎是工人出身的“大力水手”；有的书卷气很重、架着知识分子式的眼镜；有的朴实憨厚不起眼、如同刚刚进城的乡下老农；有的腋下夹着小包、满是商人的精明气息……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的皮肤偏黑，是海风吹成的古铜色。

▲帽子上的字样是“第七舰队司令部”，我曾有一顶类似的，做工远比这顶精细，是我见过做工最好的棒球帽，来自“蓝岭号”，老爹送我的——然而因为是美军帽子，我不甚在意，给整丢了

他们，就是在“不影响具体外事活动”前提下，登上美舰参观交流的人民海军政工们，他们也许是从一开始就担任政工，也许是从其他专业转职而来、老本行依旧精纯的干部，也许是......总之，他们都有一双老水兵的眼睛。

当美国海军终于开始关注政委的时候，政委已经盯着他们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