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音宁VS吕秀莲:一样闹剧两样情

    当下台湾政治圈的最大网红,非吴音宁莫属,就在半年前,恐怕除了民进党或者农运圈也不会有几个人认识她,就算在就任台北农产总经理的时候也曾引起过一阵适任与否的争议,但是大部分人对她的刻板印象,也不过是一个靠爸族,但这恰恰说明外界对她的了解少到何种程度。因为,纵使她的父亲吴晟在独派圈子有一定的知名度,又身兼“总统府”资政,但熟悉政治运作的人都会知道,这些头衔根本不足以让他的女儿吴音宁拥有如此之多的政治资源。

    无论如何,这位吴总经理确实是实实在在的长时间占据着媒体版面,甚至还得到蔡英文的亲自指示,要民进党全党动员给予支持,这些看在刚刚宣布脱党的吕秀莲眼里,恐怕心里更加不是滋味。自从宣布参选台北市长以来,吕秀莲得到的都是冷嘲热讽,甚至连冷嘲热讽都要谢天谢地,因为这起码意味着还有关注她,最悲哀的莫过于,很多人干脆选择了无视,民进党几经周折终于确定不再礼让柯文哲之际,甚至都没有征询作为党内大佬的吕秀莲,就直接打算征召姚文智,这恐怕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彻底激怒了她,因为以她的辈分和资历,就算是毫无胜算,也不该得到如此的羞辱和无视。只可惜,吕秀莲拿出切腹自杀的议题来争取关注,还是最终变成一日新闻,更被吴音宁轻松盖过,想必她会觉得太没天理。

    可以看到,同样是绿营人士,同样都出身反对运动,吕秀莲远比吴音宁更有资格争取民进党的支持,毕竟她有八年“副总统”资历,还当过立委、桃园县长,在国际上也有一定的知名度,但结果确实完全相反,这也凸显政治逻辑的荒唐,可这确实就是客观现实。因为对民进党人来说,吕秀莲代表着过去,是上一个世代的代名词,而吴音宁则代表着当今的政治正确,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民进党现在流行的气质,“本土”、自认为““进步”,以及所谓的“坚守”,当然,我们也可以针锋相对的将之视为“台独”、“激进”,以及“顽固”。

    但是,有这种气质的人大有人在,为何独独吴音宁都得到蔡英文的垂青,能获得全党集合动员的保护?很多人讽刺吴音宁和蔡英文就是台湾的“两个憨呆”,这多少点出了蔡英文的某种内心想法,对蔡英文来说,她一直都在寻找这种与她类似却又更加接地气的人站到台前,吴音宁无疑是十分合适的人选,所以从情感上来看,蔡英文也更倾向于对她加以支持。但这些远远不足以解释如此强有力的动员,因为我们看到,民进党的上上下下,包括平常佯装中立的文人帮闲,也都在同一时间下场声援,让我们也得以管窥民进党的宣传机器之运作模式。

    事实上,吴音宁的背后也同样是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而这个集团代表着民进党执政之后的惯常操作,那就是收编社运力量,无论是扁时代还是现在,都走过类似的路。简而言之,就是民进党靠社运起家,等到执政之后,就与社运诉求存在不可避免的冲突,在这种情况下,民进党政府无论是基于政治分赃的考虑,还是为了便于施政,都要将部分社运人物纳入麾下,吴音宁所出身的“台湾农村阵线”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其实不光是吴音宁,农阵出身而被吸纳进体制内的人还有很多,包括力挺吴的农委会副主委陈吉仲、民进党不分区立委蔡培慧、环保署副署长詹顺贵以及国发会副主委曾旭正,有意思的是,即便是在台北市的农业体系下,还有一位比吴更年轻的“同门”占据类似的位置,那就是台北畜产公司总经理姚量议,而且这位姚总竟也跟吴音宁一样,不仅出身农阵,而且来自彰化溪州乡公所,所以说农阵是民进党新人进阶的黄埔军校也不为过。只是大部分人毕竟不是身处最核心,而且大多没有曝光度,这才成功躲避了外界的检视,要不是吴音宁的表现实在太过夸张,恐怕也不会有多少人注意到这一个隐形的群体竟然不知不觉获得了这么多的政治资源。

    当然,农阵的这么多人可以实现政治上位,不光是因为他们有被收编的价值,实际上,他们也代表着当前民进党最真实的迫切需要,那就是如何在内政议题上争取最大限度的支持,同时减少不必要的外界掣肘。至于外交、两岸这种常常见诸报端的重大议题,反而都是假议题,所谓台独或者与大陆对抗,那些不过是政治语言,并不会真的影响其权力基础。这也是为什么吕秀莲老是得不到民进党垂青,因为吕秀莲近年来不断借各种机会宣扬理念,其关注的焦点也都是台湾的国际空间以及两岸互动,而这些看在民进党人眼里,自然就是一些毫无价值的空言,甚至还可能是完全不接地气的疯言疯语,于是她被归为过气政治人物也就再合理不过。于是这就形成一个矛盾的局面,看着木讷、毫无政治应对能力的吴音宁,被民进党人视为真正接地气的人选,而不断思考两岸前途、为台湾找出路的吕秀莲,则变成不食人间烟火的疯子。

    这段时间国民党也是见猎心喜,甚至还说民进党疯狂支持吴音宁是因为高雄市长选举,随着台北农产前总经理韩国瑜的民调不断走高,已经对陈其迈造成实质威胁,因此才需要吴音宁配合提供他的黑材料,以便适时给予打击。这种说法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吴音宁确实也可以做这些事情,但从基本面上看,国民党人还是对自己在高雄的选情过于乐观了,也未免高估了吴的功能。其实,政治上的事有时候并没有那么复杂,当一个人站在了最为合适的政治站位上,她就具备了被力保的资格,如果这个时候是农阵的另一个人遇到类似的情况,也同样会有相同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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