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奖预测、《纸牌屋》,到《毛泽东选集》所展现的科学方法论

最近一期诺贝尔经济学奖前几天开盘，发给了几个据说对“减贫经济理论”卓有贡献的经济学家。论世界减贫，近数十年来中国的卓越成效无人可望项背。在其中做出过贡献的经济学学者也不少，却无人获奖，而这几位纸上谈兵的获奖者却忝列衣冠。一时间网上大哗，当世诺奖越来越沦为笑话，又一次得证。

林毅夫曾解释过，他为啥不可能得诺贝尔经济学奖：

“我常常说我不会得诺贝尔奖，因为我知道诺贝尔奖现在的选举规则。基本上是由瑞典的诺贝尔奖委员会，每年发出1500封推荐信，邀请1500个人推荐。推荐里面包含几种人，第一，北欧四国现有经济相关院校的正教授。第二，已经得了诺贝尔奖的人。第三，现在在国际上各个领域的领头学者。

我了解到这1500人当中，有一半的人会推荐自己，基本就是750票了，另外750票当中会非常分散，相对集中的大概也就十几票，不到二十票，然后从连续几轮都得到十几票、二十票的人当中挑选五个人，再仔细看他们的贡献是什么，最后由诺贝尔经济学奖委员会来做一个推荐。

那么这相对集中的二十几个人，都是谁推荐的？大部分是那些人的学生。也就是说，中国经济学家当然也有不少人有机会被推荐，但只有一两票，是不能进入的，如果你真想拿诺贝尔奖的话，还必须教出四五十位可以进入那1500人名单当中的学生，也就是说，你必须教出四五十位在国际上领先的学者。但是我们知道，现在按照西方主流理论写文章容易发表，但是你也很难进入到前面四十位，因为你是按照人家的理论来写，你可能发表很多，但是你不会变成领头的。如果你不按照他的理论，而是按照我的理论来写，是跟他们现有理论抵触的。现在主流杂志的评审人，都是按现有主流理论来看，他老是给你挑刺，所以你就不能发表。所以我的学生如果按照我的方式来写，不太容易发表，即使能够发表，我什么时候能够培养出五十个人？”

了解到诺奖为啥总是出笑话，咱们也就一笑了之，笑了就可以忘掉。引发老败酒后在此乱发感慨的，是林毅夫的推理方式：定量与定性的综合分析。这种工作方法，在老败向同事推荐过的美剧，《纸牌屋》中被展现得很精彩。

政治制度、政治体制，对普罗大众而言是件很抽象、神秘的事情。理解起来很是晦涩、困难。经常想发两句牢骚、议论，也因不知其然与所以然而无从下嘴。只能听由一班屑小们冥煮啊、投票啊滴鼓噪。《纸牌屋》则把美国顶层的政治体制直白滴展现在大众面前。

剧中主人公弗兰克·安德伍德以无所不用其极的肮脏手段爬上了美国总统的宝座，其起始职位是民主党的“党鞭”（whip）。这是个啥职位呢？非常重要！大约相当于军队中参谋长这样一个角色。我们知道，一支军队中的总司令只做策略性决定，攻打哪个方向？哪个地方？大约啥时候打？这些决定做出后，带人制定具体作战计划、实施作战部署的军官不是总司令，也不是副司令，而是参谋长。在“党鞭”安德伍德办公室的墙上挂有一个看板，每位现任参、众两院议员都在看板上由一个格子代表。一到重要政治行动之前，比如，有啥法案需由议会投票通过啦、重要职位人选提名需要议会投票表决啦，“党鞭”就要带领手下一众干员积极行动起来。首先预估每个议员的立场，是赞成、反对还是骑墙派，从看版上一目了然地把数字统计出来。然后对照所需票数制定战斗策略，关键就在于争取那些中间派，最终获得所需要的票数。做法就是一串电话挨个打过去。首先施以“利诱”，交换条件无非是我对你这次或下次提出的某项动议也投赞成票之类。不行就加以威逼。“党鞭”电脑里为每位议员设有一个文件夹，其中有各种乌七八糟的丑闻。对方认怂配合则罢，不认怂就挑几样捅给新闻媒体，曝光出来就能把对方搞死。核心目的就是铲平障碍，获得所需票数，别说亲朋好友，天王老子都不认！就这么简单！

当然，在同样的政治体制下，“党鞭”安德伍德在这样算计别人的同时也是这样遭别人算计的。于是乎，就在这你死我活的党派之争和个人利益驱使之下，一切个人隐私、耻辱荣誉、国家利益、平民与战士的生命都可以成为交换职位和选票的筹码。誓言共谎言一色，出卖与背叛齐飞，杀人与被自杀无恶不作。你做初一，我做十五，真个是精彩绝伦！

打住，打住！老败绝非在此推销电视剧或臧否政治体制。老败在此想大力推介的是定量与定性综合分析，然后针对性采取措施的工作方法。这是资产阶级成功的斗争方式，同样也是无产阶级高超的斗争艺术。其中最好的例子莫过于毛主席早在1930年写的名作《寻乌调查》，洋洋洒洒7万字，把一个县的社会经济情况“诸如该县各类物产的产量、价格，县城各业人员数量、比例，各商铺经营品种、收入，各地农民分了多少土地、收入怎样，各类人群的政治态度，等等，都弄得一清二楚”（习近平，2011年11月16日）。寻乌调查“为制定正确的土地革命路线提供了实际依据，弄清了城市商业状况，证明当时制定的在城市中“保护中小商人”的政策是符合实际情况的，同时也明确了城市和乡村的关系，为深化“农村包围城市”的理论提供了重要支撑”（李建华，寻乌县人民政府网站）。

再看《毛泽东选集》第一卷里面，满篇都是讲述、强调调查研究，深入细致进行数据分析的工作方法，并身体力行之后做出的报告。从第一篇《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第二篇《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到 《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调查就是解决问题》，《反对本本主义》都是如此。并且将切身经验总结成《调查的技术》与读者共享。正确的世界观与科学方法论，中国革命艰难困苦之中就是凭着这些最终成功的。《毛泽东选集》是政治著作，同时也是讲述世界观与科学方法论的哲学著作。任何政治立场的人都可以从中受益无穷。

同学群里曾经有人贴过一个段子，小孩子质疑妈妈：都说生喝自来水会生病。可苹果必须洗了才能吃。但洗苹果用的就是自来水啊。苹果上沾的自来水跟苹果一起吃到肚子里了，为啥不会生病呢？妈妈哑口无言。同学们在群里也是一片喝彩：小孩子聪明！逻辑严谨！大人无聊……..

很遗憾！成年人们没能去调查一下基本知识，然后用定量分析的方法来思考一下这个问题，被小孩子的似是而非所误导。导致人生病的不是水本身，一般而言而是自来水中细菌。国标中规定的自来水含菌标准是大肠杆菌不超过1000个/升。多数大肠杆菌品种并不致病。以大肠杆菌数目定义自来水卫生标准是因为大肠杆菌在环境中存在最广、最多。水中如果连大肠杆菌都没超过1000个/升，其它同时存在的每种细菌极大概率也不会超过这个数字。而如果大肠杆菌超过1000个/升，则大概率无法判断其它同时存在的每种细菌是否超过了这个数字。在“1000个/升”这个标准下，哪怕喝一口，大约10-20毫升，也会吞下10-20个细菌。已知毒性最高的 “病从口入”细菌，痢疾杆菌，只要吃下去7个就会致病。所以自来水不应生喝，烧开以后喝才绝对安全。

而另一方面，刚从市场上买来的苹果表面的细菌数目可就大得多了，远大于“成千上万”这个程度。不洗就吃是很危险的！用自来水洗一下，把附着在表面的细菌冲下去就安全得多。确实会有自来水残留在苹果表面，但即使甩一甩，残留也不会超过一毫升，最多也就含有1个细菌，即使是痢疾杆菌也不会致病，就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