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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性侵这场战役,没人能置身事外

公益君  腾讯公益  今天

6月的最后两天,是很多小学生放暑假的日子。

但也是一个家庭的噩梦。

29号那天,一个小女孩(9岁)难掩欣喜,她满怀期待从江苏去往上海,游玩梦寐以求的迪士尼乐园。

然而,她没有去往迪士尼,而是被带到了距离新城集团仅仅992米的酒店。

在那里,她被57岁的上市公司董事长王振华猥亵了。

舆论哗然。



图:新城集团董事长王振华,因涉嫌构成猥亵儿童罪,已被检察院批准逮捕。

董事长王振华旗下的公司市值上千亿,是中国房企中成色最足的黑马。

他们公司还发起过名为“七色光计划”的公益活动。

王振华被当做白手起家的成功样本,在许多乡村小学捐赠现场,以“王伯伯”自称。

“王伯伯的今天是依靠知识的力量,只要多读书,善于猎取知识,你们就可以实现造房子、救死扶伤、创造发明等所有梦想,并且未来的你们一定比王伯伯棒。”

如今这个“王伯伯”因为猥亵女童已被检察院批捕。

事件曝光后,公众十分愤怒。

央视主持人白岩松更是称其为上海“垃圾”。



白岩松38秒犀利短评





“坏事”发生后要怎么办?

现实,比电影更残酷。

两年前,国内首部讲述幼女被性侵的电影《嘉年华》上映,彼时正值红黄蓝事件被曝出。

电影里,两个小女孩被当地的高级官员刘会长带到酒店,实施了性侵。



电影《嘉年华》中被性侵的女孩

电影里,一名受害者女孩的妈妈既悲愤又愤怒,甚至把女儿被性侵的原因归结于她的打扮,并强行把女儿的长发剪掉。

现实里,回望上市公司董事长猥亵女童事件,两个受害女孩的父母也可能会有很多假设。

如果不轻易把孩子交给所谓的“朋友”呢?

如果教育孩子有危机意识,被带进酒店会求助呢?

如果酒店能仔细核查办理入住情况呢?

……

但现实没有如果。

仅仅靠如果,也不能让“恶魔”收手。

而有时候即便做好了完全准备,也不能保证“坏事”不会发生。

事件发生后《三联生活周刊》刊登了一篇文章,事件的主人公同样是一位被性侵孩子的爸爸。

那天吃完晚饭,他带着女儿和儿子楼下遛弯,走到楼下才想起来没带钥匙。于是便让7岁的女儿回家找爷爷奶奶拿钥匙。

但就在1楼到7楼的自家小区电梯里,“坏事”发生了,女儿在电梯里被陌生男子猥亵。



“坏事”发生后,这位爸爸倾听孩子的述说,立即调取录像、报警,向法院控告,让坏人搬离社区。同时,自己也开始接受心理治疗,以健康的心态陪伴孩子成长、绽放。

可以说是做出了教科书级别的应对。

因为现实中,有相当一部分的孩子,遭遇性侵后不敢告诉父母,或者告知后被漠视。

据统计,近年曝光的性侵案件中,“多次作案”的案件占比将近四成。

有的孩子,更是遭受长达数年的熟人性侵,无法逃脱。

去年,一位长期被熟人性侵的女孩红,面对荧幕讲述了她的遭遇。



感谢红的讲述,让社会多一份发声

红的二伯对她进行了长达六七年的侵害,期间她向妈妈提过一嘴,隔壁老头摸她。妈妈便被斥责“你天天穿得……你怎么不多穿点?你让他摸你。”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说,一直憋着,我就等着,我说总有一天,我肯定要说的。”

从小学一年级开始,直到初二那年,二伯一场大病瘫痪在床,噩梦才结束。

红说:“快点把那些坏人熬死就行了,还得再熬几十年,这是一个漫长的计划。”

纵使坏人老了,瘫痪了,甚至死了。

可伤害,一直留在了28岁的红心里。

那些“触摸”就像胎记一样烙印在受害者身上,永远不会消失。







宣战前,先看清它的面目

2013年5月,媒体曝光海南一校长带学生开房的事件。

当时还是记者的孙雪梅再也坐不住了,她发了一条朋友圈:

“我们都曾有过童年,我们希望他们的童年也能够快乐,我们未来也可能有女儿,同样希望孩子们不要蒙受阴影。”



于是,她联合上百位女记者发起了“女童保护”的公益项目。

后来,她们发现,不只女童会遭遇性侵,男童也一样,所以有她们推行的儿童防性侵课程一直是男女生同堂授课。

上市公司董事长猥亵女孩事件发生后,我们联系到孙雪梅,问了那个许多人都想问的问题:儿童防性侵课程,怎么真正让孩子避免受侵害?

孙雪梅说:“儿童防性侵课程在当前意义重大。如果孩子都不知道什么算性侵,不说出来,遭遇了大人也不知道。”

儿童防性侵课程不断推广的这几年,孙雪梅团队遇到过一些真实案例。

有个上小学的女孩,独自回家途中,遭遇一个男子的性骚扰。

事发时,她大喊:“我还不满14岁,你想坐牢吗?”

后来,她在同学的鼓励下,将事情告诉老师。

随后老师通知校方并报警,蹲点将该男子抓捕。



儿童防性侵课程现场图

另外一个小女孩的反应更为机智,她没有让任何侵害发生。

那天傍晚,江苏省淮安市两名小学女生在放学后结伴搭乘公交车回家。

小女孩上车后,并排坐在公交车后排。

不久,身边一名蓬头垢面、形迹可疑的叔叔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他先是一直凝视着两个女孩,在发生目光接触后,便开始刻意向其中一名女生靠近,并欲实施触摸动作。

这时,其中一个女孩很勇敢地走向前排,并大声向驾驶员寻求帮助。

她的呼救,被坐在前排的一家三口听到。

随即,他们主动提出护送这名女生下车回家。

那个坏人本欲尾随,但发现女孩有人护送,只好作罢。

在对一名女孩实施侵犯未遂后,他又将不怀好意的目光投到另一名女孩身上,口中念念有词。

这时,同车的一位老师发现情况后,及时将孩子带下了车,并通知了孩子家长。

事后,大家都惊讶于那名向司机求助的女孩的镇定与勇敢。

经过询问才得知,这名女孩在2016年下半年曾学习过“女童保护”的儿童防性侵课程。

“在人多的时候遭遇性侵害要怎么办?”

“在这种情况下可以求助,大声呼救并向特定的人寻求帮助。”



还有一个女孩,在上完课后才意识到遭遇了性侵。

小女孩勇敢地告诉了家长,家长报警后,犯罪嫌疑人被绳之以法,判处有期徒刑两年六个月。

6年间,孙雪梅团队接触过的案例不胜枚举。

截至2019年5月底,“女童保护”已在全国30个省份相继开课,培训志愿者数万人。

覆盖的儿童超过303万人,覆盖家长超过53万人。

近几年的公开媒体报道中引用的数据,几乎都来源于女童保护基金的研究。



实际上,孙雪梅和上万志愿者做的事情不止于此。他们也一直在致力于推动法律和制度完善。

他们用美国社会在儿童性侵问题上的进程举例。

在上世纪70年代末到80年代末的10年间,美国社会在儿童性侵问题上发生了巨大的意识转变。

重量级的研究报告揭露事实;

医学和心理方面的专业研究,为何种行为构成侵犯提供界定的科学依据;

包括娱乐明星、政治家在内的大量成年受害者勇敢地站出来发声;

……

最终,这种真相中诞生的社会共识,成功推动美国采取行动:

建立儿童与社区教育项目,改进立法、司法和执法体系……

其结果是:从1990年到2013年,美国儿童性侵案件的发生率下降了64%。

其实,社会对儿童性侵问题会经历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认知和关注不够,问题被忽略甚至是否定;

第二阶段是人们高度警觉;

第三阶段是开始着手解决问题。

“今天的中国或还处于第一阶段向第二阶段转型之时。”

“女童保护”正在做的事情便是,让人们看见并正视。

正如《三联生活周刊》在一篇文章的结尾说的一样:

“从真相走向共识,这便是我们谈论儿童性侵的出发点:在向魔鬼全面宣战之前,我们先来打破沉默,看清它的面目。”



让更多孩子获取防性侵课程,在阳光下安全成长





“坏叔叔又出现怎么办?”

除了积极培养孩子的防性侵意识,性侵伤害发生后,如何将犯罪者行之于法也是公众关心的问题。

上文中《三联生活周刊》讲述的那位7岁女孩的爸爸就遇到了法律困境。

因为最后查证嫌疑人未满十六周岁,处罚不执行。

“释放了,回家了。他还可以继续出没在我家楼道里,电梯里,如果他想,他还可以继续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行政处罚决定书无法“赶走”他。

这位爸爸上告法庭,才达成调解协议:赔偿,并且罪犯搬离现居住地。



即便是判刑,在我国,5年,是对猥亵罪量刑的一个临界值。

如果猥亵对象为儿童的,可从重处罚。

王振华猥亵事件中,律师说:“若有阴道撕裂等情况,是可以判刑5至10年的。”

可即便是量刑从严,刑期与近期美国的判例相比,依然不够严厉。

在美国乔治亚州,猥亵儿童的初犯会被判以5年至25年监禁,而惯犯将被判以10年乃至终身监禁。

甚至,在美国哪怕只是观看儿童色情产品,都需要服刑数年。 

此外,儿童性侵者在美国没有隐私,民众可以查询社区内是否有性侵前科者入住。

在亚洲,对儿童性侵的处罚也日益严厉。

电影《素媛》是韩国法律史上的重要转折点,2011年,韩国成为亚洲各国中首个实施化学阉割的国家。



张泉灵呼吁实现化学阉割

除此之外,罪犯出狱后,还要佩戴可识别行踪的电子脚环生活。

据韩国媒体报道,再过500多天,电影《素媛》的罪犯原型赵斗顺便能出狱了。

但无论是从采访还是韩国官方发布的信息来看,赵斗顺在超过10年的服刑期间,都没有改过自新的迹象。

“他还手写了至少7份、不少于300页的请愿书,坚持为自己开脱。”

这不仅是韩国民众担忧的问题,同样也是中国民众的忧虑:即便受到了惩罚,但坏人出来后怎么办?

或许就像一位博主写的那样:

关注本身,就是一把刀,聚集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目光如烈火,可以逼退黑暗,可以抗拒铁幕背后的力量,逼出真相,带来公平与正义。

到头来,那些你拼命捍卫的公平与正义,也会拼命地保护你,保护你的下一代。

所有关注者都和孙雪梅一起,正走在逼退黑暗的路上。



是时候行动,10元,让1名儿童获得1堂防性侵课程

◆小卡片

如果你想让家乡的孩子、自己的孩子也接受防性侵教育,可以扫描下方二维码报名。在和学校、社区等达成意向的前提下,女童保护会根据实际情况进行答复及开展后续工作。

联系邮箱 nvtongbh@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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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三联生活周刊:她们无法自救:七岁女儿被性侵之后

中国新闻周刊:儿童性侵事件频发,化学阉割会被引进吗?

人物:性侵“素媛”被判12年的赵斗顺,为什么不能被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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