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如何赢得崛起之战

昨天美国总统川普签发了对500美元中国出口美国商品征收惩罚性关税的备忘录,打响了贸易战的发令枪。上一篇博文刚说到中国迎来崛起大考,这考试来了,第一场考试就是贸易战。中国如何赢得这场大考?赢得大考就是赢得崛起之战。

由于中国政府在“韬光养晦”的阴影下小心翼翼地行动,所以国人对于中国崛起的程度和速度感知不太强,但是作为对手的美国精英阶层的感知与我们截然不同。不客气地说,中国崛起的程度已经触碰到美国的核心利益就是霸权和霸权的基础了。而中国已经改变了自邓小平时代开始的韬光养晦方略。这一点是悄悄地发生地变化。
上一篇博文已经说了中国军事力量的发展情况,这一回不多说,就说一说“海权”力量来的消长。最近简氏发布了一个消息,中国开建第6艘055型万吨级驱逐舰。我上谷歌地图搜索了大连造船厂的卫星图像,结果发现简氏所发布的中国的第6艘055驱逐舰实际上可能是大连的第5艘,中国的第8艘055驱逐舰。上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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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图片就是简氏的大连造船厂055建造现场,在船坞里是4艘军舰的分段,船坞被分成两个隔断,每个隔断里有两艘军舰在建造,从舰身的宽度看是同一种军舰。在靠近大海的隔断里的两艘已经成型了,而靠内的隔断里有两个尚未成型的舰体分段。简氏所说的舰体分段在船坞的边上,那更大的可能是大连的第5艘055大驱的舰体分段。根据中国一贯的造舰分配原则,江南长兴的055建造数量不会低于大连造船,那么中国现在已经开建的055驱逐舰最少是8艘,更可能是12艘。从这个例子看到,外部对中国海军的发展速度是多么地低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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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江南长兴的卫星图片。
2018年中国将交付第一艘纯国产航母,还有一批052D型驱逐舰,交付海军的吨位肯定要超过美国海军。一方面是中国海军的快速崛起,另一方面是美国马汉式海军的基础已经被掏空。现在世界上前10大港口没有一个美国港口,倒是有7个中国港口,美国只在前20大港口中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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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没有船王了,在大洋上航行的商船没有多少是美国的商船。美国没有商船制造了。马汉式海军的经济基础海运和造船在美国都不存在了,美国海军的经济基础失去了,维持美国海权的基础就剩下维持霸权的政治意愿和维护美元霸权的经济价值了,这有点像二战之后的大英帝国。相反中国的海运和对外贸易,造船都是世界第一,比美国更具有马汉式海军的经济动力。此消彼长,美国的海洋霸权基础已经动摇。
中国的航空工业目前对美国威胁还小,这关键是民用航空工业还在幼稚阶段。随着C919的研发完成投产,中国的民用航空制造业连带航空工业都会有一个飞跃式的发展。C919已经有800多架的订单,这要求C919的产能必须达到年产100架以上。西飞的运20要求的产能在年产20架以上,连同轰炸机和直线客机也是年产100架以上。沈飞和成飞的战斗机产能要求在200架以上。
中国军事力量的快速增长对美国构成冷战之后最严重的威胁,而且中国海军的增长比前苏联更具有经济基础和动力,更加均衡,特别是水面舰艇的发展。
在经济方面中国对美国霸权的威胁是直接和严重的。中国推动人民币国际化,人民币加入SDR成为国际货币基金篮子货币的一员标志着人民币国际化取得关键性的进展。中国建立了人民币清算系统是人民币国际化的重要的基础工程,有了这个清算系统,其他国家就可以用人民币进行交易结算,就可以绕开美元进行国际贸易,美国的金融制裁大棒的效力大幅度减杀。人民币国际化依托中国的经济、对外贸易和巨额外汇储备稳步推进,对美元霸权构成直接和严重的威胁。
最后就是高科技,前文已经说了,中国具有世界上最完整的工业体系。仅仅在航空和半导体制造商还有缺陷,但是已经初步建立起这些技术的制造体系。
中国高科技崛起的后果就是动摇了现存的西方经济体系。西方高科技企业的高收益是建立在技术壁垒之上的,一旦这种技术壁垒被打破,西方高科技企业的高利润的基础就不存在了,伴随着企业利润的下降,各种服务业的购买力基础也就动摇了。比如典型的案例电信产业,在中国企业没有进入这个行业的时候,在中国市场上程控交换机是500美元/线,一部30万门的程控交换机就是1.5亿美元,当时中国人安装一部电话需要4000或者5000块人民币,而中国城市人口的年均收入不过1000多块钱。但是当中国人实现技术突破进入电信行业,很快程控交换机的价格快速下降到30美元/线,西方电信企业全部陷入困境,加拿大的北方电信破产退市,美国的AT&T和朗讯也陷入困境,朗讯与法国阿尔卡特合并。每当中国突破一项技术壁垒,相应地西方的技术价格将下降20%-30%,这使得西方企业的利润严重受损,动摇西方国家的经济基础。中国的经济嵌入整个世界经济,这一点跟前苏联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中国制造的价格改变了原先由西方控制的技术和服务的定价机制,从而改变了以前由西方决定的市场经济的游戏规则,进入西方教科书式的市场经济游戏规则。这就破坏了整个西方建筑在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不平等交易基础上的市场经济体系。所以美国贸易战把矛头对准中国的高科技产业是势所必然,也是西方国家的共同利益所在。但是中国决不可能在高科技领域让步,这是中国的未来。
由于中国在美国支撑霸权的所有领域都对美国构成严重威胁,美国是不可能不做出反应的,这场贸易战可能只是前哨战,还有台湾一场硬仗呢。
      为什么我相信中国能打赢这场崛起之战?这是由客观形势和主观能力决定的。客观形势一方面是中国的经济、技术和军事力量构成的实力已经能够抵抗外部的任何遏制和军事封锁和打击,这个前文已经说清楚了。美国由川普发动这场贸易战对中国是有利的,因为川普在美国是一个弱势总统,他没有得到美国建制派和精英的支持,相反他们都反对他。对于这一点我在川普刚上台的时候得博文《即将到来的中美大博弈》中已经分析过了。川普主动制造危机是为了转移国内政治焦点,通过敲诈中国获利来赢得国内政治支持,这是在冒险。但是他的敲诈如果失败了,他将丧失自己本来就不多的权威,那样华盛顿的政客们会像饿狼一样一拥而上把他撕成碎片。这个胜败将在即将到来的美国中期选举中得到展现。因为川普是一个弱势总统,他做事必然很急,很粗糙。一旦冒险失败,他必须扩大冒险来掩盖失败,用更大的危机掩盖危机。所以中国必须打赢这场贸易战,并且准备在台湾问题上与美国摊牌。川普用博尔顿替代麦克马斯特做国家安全顾问,用中情局局长彭培奥替代蒂勒森应该有这方面的考虑。军人的职业素养很可能对川普扩大危机从经济到军事持反对意见。而川普需要执行者而不是专业的意见提供者。这种依靠马屁精的政治将把美国导向危险的未来。中国必须尽可能在美国中期选举前给美国发动的贸易战造成最大的损害,让川普失去政治支持。美国的政治精英虽然在对抗中国上是一致的,但是对要付出多大代价和由谁承担代价上是不可能达成一致的,这是经济人的本性决定的。贸易战中的受损者需要有人承担责任,而这个责任人当然是川普总统。
我前文已经分析了无论美国如何打对华贸易战在美国都不会有获利者,都是受损者,工人、农民、企业、消费者都是受损者。没有获利者只有受损者的贸易战是很难打得,因为没有经济动力的“战争”只能靠政治动员来维持,而政治意愿这个东西在经济利益的损失面前很难持续,而且不会有政客愿意替一个不受欢迎的总统承担政治责任。这导致美国一旦中期选举变天,民主党控制国会,共和党内部的建制派将要求川普承担责任,民主党将对川普的行动加以限制和反对,这将让川普的冒险行动处处受限而失败,这是美国政治的特点。
川普的冒险一旦失败,美国将重新选择对华政策,这需要时间,美国没有时间了。
中国的对外政策在不经意间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改变了自邓小平以来的“韬光养晦”对外政策。大家可能还记得在凤凰卫视节目上,有一次外交官吴建民与罗源少将关于对外政策的辩论,那是中国对外政策转变的萌芽期。中国在南海“填海造岛”是一个标志性的事件,中国不再“韬光养晦”,不再顾忌美国和西方的反应,而是按照自己的国家利益和节奏做事。这一事件超出我的预料,也超出美国的判断。中共18大以后,习近平提出了“伟大斗争”,金一南少将在公开讲演中宣称中国以退让求稳定的维稳政策结束了,中国将以斗争争取国家的利益,以实力求得和平。这是中国最重要的准备,精神准备,有了这种准备,当危机来临的时候就不会手足无措。
只要有了精神准备,中国对美国的贸易战应对的方法很多,还有巨大的政策空间。中国有6亿人还生活在农村,收入水平和消费水平很低。这是中国最大的经济和民生问题,但是也是中国解决问题的回旋余地所在。6亿人的市场超过欧洲,解决6亿人的城镇化就可以创造出一个大市场,完全可以弥补与美国打贸易战造成的市场亏空。中国还有计划经济这个最终“武器”,可以在社会各阶层间调剂得失,维持社会稳定和经济发展。1930年代爆发的世界经济危机,各资本主义国家“以邻为壑”,建立关税壁垒,扩大了危机的程度和范围。这个时候只有一个国家经济繁荣,那就是实行计划经济的苏联。“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历史的经验可以借用。作为发展经济和实现现代化的工具,市场可以用,计划也可以用,这是邓小平留下的智慧。相反,美国的经济体制使得他没有办法弥补失去中国市场的损失。中国现在是世界最大的零售消费市场,今年大约是6.5亿美元,2020年大约超过8万亿美元。而今年预期美国的市场零售额5.8万亿美元。中国超越美国成为世界最大的消费零售市场。这种情况将使得美国企业没有耐心坐等美中贸易战的拖延,这将导致他们丧失中国市场而丧失在世界市场上的竞争优势。在商界“宁损利润不失市场”是一个原则。日本企业在1980年代执行日本政府的“雁阵战略”错失了首先进入中国市场的历史机遇导致韩国企业借助中国市场崛起成为日本企业的劲敌,日本经济一蹶不振与此大有关系。美国企业界是没有耐心等待川普总统的贸易战取得成果的。他们会寻找机会对美国政府发难,川普如果不能赢得对中国的贸易战恐怕很快他就会下台,就是只有一届任期。
中国要赢得“崛起之战”最大的问题不是硬实力,而是软实力。中国到现在还没有建立起中国崛起的系统理论,到现在还在使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样一个1980年代创造出来的概念,还在使用“小康”的概念。这两个概念都不能涵盖现在的情况,不能指导中国崛起这样伟大的历史事件。中共在革命时期还有“新民主主义”的政治和经济理论创新,有军事理论创新。改革开放40年至今还在使用当初为了应急创造出来的概念,而没有比较完整的理论解释中国的发展和改革,这是一个严重的缺陷。缺乏理论的支持会使中国崛起遭遇不必要的损失。理论的创新问题中央提出来了,但是进展不大。通过纪念改革开放40周年发出来的文字看,中国的理论界陷入1980年代的意识形态不能自拔,无法提供与时俱进的新的理论框架,需要从外部注入新的理论和思想。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解放思想,开放理论研究。
再一个是对外传播。现在的现实就是西方媒体控制了世界的舆论,而这些媒体对中国是不友好的,对中国的意识形态和政治制度是敌视的。但是技术的突破改变了过去传统媒体电视、广播、报纸杂志垄断传播渠道的局面。新媒体的出现改变了过去的信息传播渠道。互联网带来了全新的信息传播渠道和方式,各种自媒体和社交软件提供了受众更丰富的信息来源,而且受众更容易接受这种自媒体直接的信息传播。这就给中国打破西方传媒对信息的垄断提供了条件。中国应该充分利用互联网这种新媒体的传播特性,把中国的真实情况传播到西方社会,特别是用在中国生活和活动的西方人传播他们眼中的中国,打破西方媒体通过有色眼镜扭曲后传播给西方社会的中国形象。现在中国宣传部门的管理者还不懂互联网媒体的传播特性,还在用管理官方传统媒体的方式管理互联网。中国只要能利用好互联网提供的开放式的信息传播方式就可以扭转长期存在的中国在国际传播上的被动局面,可以获得中国形象传播的主动权。这种情况在2008年奥运会期间的对西方的信息传播斗争发生过,在揭露西方媒体在西藏问题上造假上发生过。新媒体的特点是开放性,信息的采集是开放的,信息的整理是开放的,新息的传播也是开放的,这一点与传统媒体完全不同。任何封锁信息的做法在互联网时代都是愚蠢的,这在电视剧《人民的名义》中大风厂冲突中有艺术性的表现。新媒体最大的优点就是开放,有点像“区块链”技术,这就为中国传播打破西方媒体对信息的垄断提供了技术条件,但是具体的工作还要看中国自己怎么做了。

我在一个月前和2周前写了两个博客文章,恰巧准确地预测了美国的行动和中国的反击。一直以来我对美国和中国的博弈的预测准确的让我自己都惊讶,也许这就是逻辑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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